（四十八）陷入僵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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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十八）陷入僵局
手機定位顯示在市北區中山路華夏大樓。謝笛楠刮凈胡須，整理容裝，驅車前往，大概花了一個小時。到臺球廳時，他沒有打微信電話，而是自己穿梭在幾間球房裏尋找。在最大的中央球廳，他看到了左邊角落正在擊球的季佳音。
季佳音玩兒的是傳統中式黑八臺球，對手是一名四十歲上下的大哥。這時，季佳音疵桿打偏，對面大哥犀利出手，一桿收臺。謝笛楠旁觀未語，看的著迷，不禁鼓掌。
“我朋友來了，咱們下次有機會再打。”季佳音恭敬有禮地與大哥握手，目光轉向謝笛楠，表情不冷不熱：“騙子哥哥，打一局嗎？”
謝笛楠笑著點頭，兩人重開一局。
季佳音打進花色第三球時，母球與目標第四球的角度極為刁鉆。她一手杵桿，一手扶球臺，表情依舊看不到變化：“哥哥，你說這球我能打麽？”
謝笛楠搖頭。
季佳音看著他，說：“那這樣。我如果能一桿收臺，你得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謝笛楠笑說：“除了違法犯忌的事，沒問題。”
季佳音聽到這兒，表情有了微妙變化。她取出一副臺球手套，圍著球桌分析走勢，眉宇間的英氣更盛。
季佳音再度運桿擊球，姿勢專業很多，神色也更加專註。當她一次次擊球入袋，並幹脆漂亮的將黑色八號收入底袋後，謝笛楠才意識到，自己“上當”了。
方才那大哥也在圍觀，忍不住笑說：“小哥居然不知道？小季可是咱青島臺球圈裏數一數二的高手。”
季佳音表情終於舒展開來。她看著謝笛楠，笑中清爽，又有一絲得意：“哥哥，咱們扯平了。”
謝笛楠做攤手狀：“願賭服輸。想要我做什麽，可以盡管說。”
季佳音一邊收球，一邊風淡雲清地說：“現在還沒想好，來日方長。”
謝笛楠笑說：“也別太久，凡事都有有效期，承諾也一樣。”
“哥哥，我真是低估了你。你比看上去還不老實。”季佳音以一副完全看不透他的表情感嘆著，坐到旁邊卡座休息。
謝笛楠去旁邊買了兩瓶蘇打水，坐到季佳音身邊，遞給她一瓶，問：“球技如此了得，莫非是職業選手？”
季佳音言謝，一邊喝水，一邊說：“我爸是職業球手，我十三歲開始跟他學球。曾經還想著，要像他一樣，征戰全國，把所有錦標賽冠軍拿個遍。沒想到大學畢業，還是放棄了。”
“大學期間也蠻喜歡打球，不過比你差多了，只是和舍友瞎混。”謝笛楠沒往下問，看著臺球桌，聲色俱茂地說：“我啊，到現在還是特別特別喜歡發球出桿那一下。‘砰’地一聲，仿佛萬物俱滅。那一刻，我就覺得-----地球終究會被我拯救。”說到“砰”地那一下，他雙手揚起，表情用力到誇張，一副神經兮兮“救世主”的模樣。
季佳音一下子被逗樂，笑出聲：“哥哥，你真有意思。那你有什麽愛好嗎？”
謝笛楠想了想，說：“喜歡燒菜，廚藝一般。很喜歡釣魚，不過只在老家即墨海邊釣。”
季佳音也打趣說：“我喜歡美食，且不挑食。不懂釣魚，但很感興趣。”
謝笛楠立即做出一副半懂不懂的樣子，眼神飄忽，自我嘲諷：“年近三十，胸無大志，生活一片兵荒馬亂，燒菜，釣魚，都是忙裏偷閑再偷閑。”
季佳音似乎懂他言下之意，話鋒一轉，說：“難得哥哥今日閑，走吧，我們去昨天的咖啡店坐坐。”
謝笛楠表情糾結，他在想，若在潮音咖啡管碰到林奈，該如何應對。
季佳音起身，眼中揚微風笑意：“走吧？為了要你微信，我可是辦了張800塊的咖啡會員卡呢。”
下午四點半左右，林奈和助手正在一位新客戶的別墅裏做庭院測量。準備返回公司時，她瞥了一眼三姐妹的微信群，看到唐果於十分鐘前發了張照片。照片裏是謝笛楠和一年輕姑娘在店裏喝咖啡的情景，唐果還發群消息說：“這女生今天一大早來要楠哥微信，還辦了張會員卡。”
林奈趕緊放大照片端詳，只能看見姑娘的背影。她隱隱覺得不妙，立即撥通唐果的電話，問：“果子，阿楠還在店裏嗎？”
“在呢，他和那個姑娘都在。”
林奈掛了電話，讓助手先回公司，自己驅車直奔咖啡店。到店時，看到謝笛楠和季佳音在一樓中間的對坐聊天，一股怒火瞬間沖到了嗓子眼兒。
她一邊走過去，一邊控制負面情緒，喚了聲：“小楠。”
謝笛楠循聲而去，看到她，很自然地說了句：“大小姐，你怎麽來了。”
由於強烈的領地意識作祟，林奈直接在謝笛楠身邊坐下。她笑著看了季佳音一眼，再望向謝笛楠，輕描淡寫地問：“不介紹一下？”
謝笛楠楞了片刻，說：“這位小姐姐叫季佳音，是昨天在這兒認識的朋友。這位是林奈，我們家林大小姐，也是這家店的老板之一。”
兩位佳人四目相交，氣氛頓時微妙到了極點。
論姿容，她們都屬於人群中一眼就能尋到的漂亮姑娘。論氣質，林奈成熟，自信，且帶有幾分獨有的驕傲與可愛；季佳音則是年輕，不造作，有一種與人拉近距離的親和力。
更年輕的生命更具誘惑力，這是不爭的事實。縱然是正當芳華的林奈，心裏也不得不承認，眼前的季佳音的確給自己帶來了危機感。
但林奈承受得起，也掩藏得住。她喚服務生乘上一杯白水，笑說：“我們店不大，但是貴在全員用心。季小姐以後要常來玩。”
季佳音也笑了笑：“這裏甜點很棒，會經常帶朋友來的。”
又寒暄幾句，季佳音說閨蜜約了吃飯，先行一步。臨走之前，她俏皮地眨眼睛說：“哥哥，咱們擇日再約。”又很有禮貌地和林奈說再見，悠然離去。
看著季佳音出了店門，t林奈起身坐到對面，眼睛剜向謝笛楠，陰陽怪氣地譏諷著：“你說，你們男的是不是都這副德行啊。”
謝笛楠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，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怎麽了？看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就拔不動腿呀。”
謝笛楠喝了口咖啡，支吾其詞：“就是簡單喝咖啡聊聊天，又不是多齷齪的事兒。”
“呸，你還想多齷齪？謝笛楠，你別忘了自己可是為人師表的。”林奈說得火大，拎起包，撇下一句：“懶得管你。”
謝笛楠忙說：“晚上沒事兒，一起去吃淮揚菜呀。”
“吃個屁。跟你那什麽同事老高吃去吧。”
林奈頭也沒回，和吧臺前的唐果道別，疾身而去。
想起方才脾氣敗壞，提醒謝笛楠要“為人師表”，林奈覺得自己“作”過頭了。
關於依戀上謝笛楠這件事，林奈已然認命。至於是否繼續，如何繼續，她沒有拿定主意。
她和他已經認識了十多年。如果就此當作無事發生，兩人繼續各自的生活，倒也落個心底清凈。
可是如果其中一方結婚成家，結果會如何呢？
自然是逐漸疏離，各自安好。
想要戒掉完全依賴一個人的舒適感，對於林奈來說太難了。
林奈覺得心煩意亂，不想回家。她索性開車返回公司，一直加班到晚上八點才離開。
林奈想起還沒有吃晚飯，於是來到公司大樓斜對面的韓國餐館。她點了份營養均衡的米飯套餐，百無聊賴，擺弄起了手機。等菜的工夫，正覺得乏悶，一個年輕男子沖到她面前，臉上滿是無法抑制的激動：“姐姐，真的是你！這也太巧了！”
這世界真是說大也大，說小也小。
林奈定睛去看，竟是音樂節上跟自己搭訕的男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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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定位顯示在市北區中山路華夏大樓。謝笛楠刮凈胡須，整理容裝，驅車前往，大概花了一個小時。到臺球廳時，他沒有打微信電話，而是自己穿梭在幾間球房裏尋找。在最大的中央球廳，他看到了左邊角落正在擊球的季佳音。
季佳音玩兒的是傳統中式黑八臺球，對手是一名四十歲上下的大哥。這時，季佳音疵桿打偏，對面大哥犀利出手，一桿收臺。謝笛楠旁觀未語，看的著迷，不禁鼓掌。
“我朋友來了，咱們下次有機會再打。”季佳音恭敬有禮地與大哥握手，目光轉向謝笛楠，表情不冷不熱：“騙子哥哥，打一局嗎？”
謝笛楠笑著點頭，兩人重開一局。
季佳音打進花色第三球時，母球與目標第四球的角度極為刁鉆。她一手杵桿，一手扶球臺，表情依舊看不到變化：“哥哥，你說這球我能打麽？”
謝笛楠搖頭。
季佳音看著他，說：“那這樣。我如果能一桿收臺，你得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謝笛楠笑說：“除了違法犯忌的事，沒問題。”
季佳音聽到這兒，表情有了微妙變化。她取出一副臺球手套，圍著球桌分析走勢，眉宇間的英氣更盛。
季佳音再度運桿擊球，姿勢專業很多，神色也更加專註。當她一次次擊球入袋，並幹脆漂亮的將黑色八號收入底袋後，謝笛楠才意識到，自己“上當”了。
方才那大哥也在圍觀，忍不住笑說：“小哥居然不知道？小季可是咱青島臺球圈裏數一數二的高手。”
季佳音表情終於舒展開來。她看著謝笛楠，笑中清爽，又有一絲得意：“哥哥，咱們扯平了。”
謝笛楠做攤手狀：“願賭服輸。想要我做什麽，可以盡管說。”
季佳音一邊收球，一邊風淡雲清地說：“現在還沒想好，來日方長。”
謝笛楠笑說：“也別太久，凡事都有有效期，承諾也一樣。”
“哥哥，我真是低估了你。你比看上去還不老實。”季佳音以一副完全看不透他的表情感嘆著，坐到旁邊卡座休息。
謝笛楠去旁邊買了兩瓶蘇打水，坐到季佳音身邊，遞給她一瓶，問：“球技如此了得，莫非是職業選手？”
季佳音言謝，一邊喝水，一邊說：“我爸是職業球手，我十三歲開始跟他學球。曾經還想著，要像他一樣，征戰全國，把所有錦標賽冠軍拿個遍。沒想到大學畢業，還是放棄了。”
“大學期間也蠻喜歡打球，不過比你差多了，只是和舍友瞎混。”謝笛楠沒往下問，看著臺球桌，聲色俱茂地說：“我啊，到現在還是特別特別喜歡發球出桿那一下。‘砰’地一聲，仿佛萬物俱滅。那一刻，我就覺得-----地球終究會被我拯救。”說到“砰”地那一下，他雙手揚起，表情用力到誇張，一副神經兮兮“救世主”的模樣。
季佳音一下子被逗樂，笑出聲：“哥哥，你真有意思。那你有什麽愛好嗎？”
謝笛楠想了想，說：“喜歡燒菜，廚藝一般。很喜歡釣魚，不過只在老家即墨海邊釣。”
季佳音也打趣說：“我喜歡美食，且不挑食。不懂釣魚，但很感興趣。”
謝笛楠立即做出一副半懂不懂的樣子，眼神飄忽，自我嘲諷：“年近三十，胸無大志，生活一片兵荒馬亂，燒菜，釣魚，都是忙裏偷閑再偷閑。”
季佳音似乎懂他言下之意，話鋒一轉，說：“難得哥哥今日閑，走吧，我們去昨天的咖啡店坐坐。”
謝笛楠表情糾結，他在想，若在潮音咖啡管碰到林奈，該如何應對。
季佳音起身，眼中揚微風笑意：“走吧？為了要你微信，我可是辦了張800塊的咖啡會員卡呢。”
下午四點半左右，林奈和助手正在一位新客戶的別墅裏做庭院測量。準備返回公司時，她瞥了一眼三姐妹的微信群，看到唐果於十分鐘前發了張照片。照片裏是謝笛楠和一年輕姑娘在店裏喝咖啡的情景，唐果還發群消息說：“這女生今天一大早來要楠哥微信，還辦了張會員卡。”
林奈趕緊放大照片端詳，只能看見姑娘的背影。她隱隱覺得不妙，立即撥通唐果的電話，問：“果子，阿楠還在店裏嗎？”
“在呢，他和那個姑娘都在。”
林奈掛了電話，讓助手先回公司，自己驅車直奔咖啡店。到店時，看到謝笛楠和季佳音在一樓中間的對坐聊天，一股怒火瞬間沖到了嗓子眼兒。
她一邊走過去，一邊控制負面情緒，喚了聲：“小楠。”
謝笛楠循聲而去，看到她，很自然地說了句：“大小姐，你怎麽來了。”
由於強烈的領地意識作祟，林奈直接在謝笛楠身邊坐下。她笑著看了季佳音一眼，再望向謝笛楠，輕描淡寫地問：“不介紹一下？”
謝笛楠楞了片刻，說：“這位小姐姐叫季佳音，是昨天在這兒認識的朋友。這位是林奈，我們家林大小姐，也是這家店的老板之一。”
兩位佳人四目相交，氣氛頓時微妙到了極點。
論姿容，她們都屬於人群中一眼就能尋到的漂亮姑娘。論氣質，林奈成熟，自信，且帶有幾分獨有的驕傲與可愛；季佳音則是年輕，不造作，有一種與人拉近距離的親和力。
更年輕的生命更具誘惑力，這是不爭的事實。縱然是正當芳華的林奈，心裏也不得不承認，眼前的季佳音的確給自己帶來了危機感。
但林奈承受得起，也掩藏得住。她喚服務生乘上一杯白水，笑說：“我們店不大，但是貴在全員用心。季小姐以後要常來玩。”
季佳音也笑了笑：“這裏甜點很棒，會經常帶朋友來的。”
又寒暄幾句，季佳音說閨蜜約了吃飯，先行一步。臨走之前，她俏皮地眨眼睛說：“哥哥，咱們擇日再約。”又很有禮貌地和林奈說再見，悠然離去。
看著季佳音出了店門，t林奈起身坐到對面，眼睛剜向謝笛楠，陰陽怪氣地譏諷著：“你說，你們男的是不是都這副德行啊。”
謝笛楠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，說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怎麽了？看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就拔不動腿呀。”
謝笛楠喝了口咖啡，支吾其詞：“就是簡單喝咖啡聊聊天，又不是多齷齪的事兒。”
“呸，你還想多齷齪？謝笛楠，你別忘了自己可是為人師表的。”林奈說得火大，拎起包，撇下一句：“懶得管你。”
謝笛楠忙說：“晚上沒事兒，一起去吃淮揚菜呀。”
“吃個屁。跟你那什麽同事老高吃去吧。”
林奈頭也沒回，和吧臺前的唐果道別，疾身而去。
想起方才脾氣敗壞，提醒謝笛楠要“為人師表”，林奈覺得自己“作”過頭了。
關於依戀上謝笛楠這件事，林奈已然認命。至於是否繼續，如何繼續，她沒有拿定主意。
她和他已經認識了十多年。如果就此當作無事發生，兩人繼續各自的生活，倒也落個心底清凈。
可是如果其中一方結婚成家，結果會如何呢？
自然是逐漸疏離，各自安好。
想要戒掉完全依賴一個人的舒適感，對於林奈來說太難了。
林奈覺得心煩意亂，不想回家。她索性開車返回公司，一直加班到晚上八點才離開。
林奈想起還沒有吃晚飯，於是來到公司大樓斜對面的韓國餐館。她點了份營養均衡的米飯套餐，百無聊賴，擺弄起了手機。等菜的工夫，正覺得乏悶，一個年輕男子沖到她面前，臉上滿是無法抑制的激動：“姐姐，真的是你！這也太巧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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